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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2004年8月17日晚11点，甘肃的张掖市甘州区碱滩镇发生了一起惊天惨案。

　　当晚天降小雨，一个放羊的老汉赶着羊群回家。路过几栋平房附近的一条土路时，老汉隐约看到一个女孩躺在路边。

　　老汉是热心肠，急忙赶上去说：孩子，跌伤了吧？这里土路坑坑洼洼，夜里走路要当心啊。

　　老汉突然感觉踩到了一滩，什么软乎乎的东西。黑夜中，老汉隐约看到女孩的脖子上似乎缠着一根绳子。

　　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老汉，不顾一切地跑到街上大喊：快报警！快报警！出大事了。太吓人了，太吓人了！

　　妈呀！一个瘦小的女孩仰天躺在地上，脖子上缠着一根血糊糊的东西，两腿岔开，浑身是血，早就死了。

　　但更吓人的是，两个小伙子定睛一看：女孩脖子上缠着的竟然是一根肠子。这根肠子是从女孩下身的内扯出来的，在两腿间堆了一堆。刚刚老汉踩到软软的东西，就是这摊肠子。

　　经验丰富的干警们和法医们，同样被惊呆了。他们中间有人从警三十年，经办过几百起严重刑事案，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案子。

　　根据附近群众介绍，受害女孩就住在傍边平房内，叫做阿琳（为了保护隐私，用了化名）。根据法医尸检，阿琳是被人活活掐死的。掐死阿琳后，歹徒竟然伸手戳入她的，从腹腔内拉出了几乎所有的肠子，缠在她的脖子上。

　　法医吃惊地发现，掏肠恶魔对人体的构造和解剖学有一定了解。掏肠恶魔出手非常准确，拉出肠子也干净利落，并不是误打误撞所为。

　　凶手作案手法老练，现场没有任何目击者，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。天降小雨，脚印指纹之内早已不复存在。

　　奇怪的是，阿琳姑娘没有被抢劫的迹象，也没有被，掏肠恶魔的作案目的不明。

　　根据房东大妈介绍：阿琳姓梁，只有19岁，是周边农村的村民。阿琳家里非常贫寒，父母老实憨厚在家务农，仅能维持家庭基本生活。阿琳还有个弟弟，学习成绩很好。阿琳为了弟弟可以就读大学，高中没有毕业就辍学打些零工贴补家用。弟弟很争气，刚刚考取了北京某大学。阿琳为了多赚些钱筹集学费，就来到张掖市甘州区某商场做营业员，租住在房东大妈的平房内。

　　房东大妈认为，阿琳的心眼好，对人热诚，个子不高，长得挺漂亮，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。阿琳作风正派老实，从不交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，没想到竟然遭此毒手。

　　在全世界来说，掏肠杀人也是闻所未闻。即便最凶残的英国开膛手杰克，也远远不如这个掏肠恶魔。

　　甘州区东街的一家牛肉面馆，老板娘明某正在和服务员小花（也是化名，真名就不透露了）收拾餐具，准备打烊。

　　小花姓李，年仅17岁，是个穷孩子，也是个苦孩子。小花和明某同村，家住在甘州区大满乡平顺村。

　　小花父亲身患慢性疾病，不能做重体力活，仅靠母亲一人务农。家里弟弟妹妹众多，条件非常困难。为了替父亲治病、让弟弟妹妹上学，懂事的小花毅然辍学回家。在9月初，小花经人介绍，来到同村明某的面店打工。

　　小花年纪小，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，非常懂事又能吃苦耐劳。来到店里还不到20天，小花就深受老板娘明某的喜爱。

　　此时是深夜0点，最后一波食客也离开了。小花突然内急，想要小解。老板娘明某说：店里有个便盆，你就解在便盆里吧。外面这么黑，别出去了。

　　隐约听出是小花的声音，明某大吃一惊，赶忙冲出面店，跑向公厕。沿途，明某并没有看到小花，急得大声呼喊小花的名字。

　　那声惨叫和明某呼喊声，惊醒了周边的居民。一些热心人跑出门，帮着明某一起寻找小花。

　　找了几分钟，明某终于在面馆背后一个住宅楼前找到了小花。小花早已昏死过去，失去了知觉。明某赶紧上前搀扶她，突然觉得小花的下身有“滑滑”的感觉。明某低头一看，小花下身竟然拖着一堆肠子。

　　小花的小肠，被恶魔从下身内疯狂拽出，鲜血和着粪便到处都是。老板娘明某哪里见过这种惨状，“啊”的一声，当场跌倒昏迷过去。好在旁边还有别的邻居，他们急忙救人同时报警。

　　医院立即召集专家抢救，普外科柳佰富主任亲自主刀。柳主任做过无数手术，也见过无数惨烈的受伤甚至死亡的病人。见到被掏出肠子的小花时，柳主任完全惊呆了，一时间竟不知所措。

　　好不容易稳住情绪，柳主任对小花进行了检查。他发现，小花受伤极为严重。她的“大网膜”（胃背部在肠的前方下垂形成皱襞，称为大网膜）和小肠全部在下身里掉着。不仅小肠断裂成五六截，小肠“系膜”的损伤极重，就连没有断裂的小肠“浆膜层”也被全部拽落。整个小肠断裂坏死多达2米多，剩余的已经不到1米。

　　除了肠子的严重损伤以外，掏肠恶魔是将手硬伸入小花，导致损伤严重，多处破裂。

　　柳主任和其他医护人员非常悲愤，用尽全力抢救深度昏迷的小花。手术持续了数个小时，他们终于将小花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。

　　小花的命是保住了，但柳主任却十分忧虑：作为人体最主要的消化、吸收营养功能的小肠，三分之二被截除，人的生存质量是很差的。小花以后每次吃饭后，很快就要排泄，一天要吃七八次流食，不然就吸收不到足够的营养，不能维持生命。小花受如此重伤，永远失去了劳动力，连自己的生活恐怕也难以自理。她的生殖系统也受伤严重，将来怎么结婚生子呢？小花才17岁，以后的日子怎么办？

　　小花的母亲知道女儿受重伤，立即赶到医院。这个忠厚老实的农妇，做梦也没有想到女儿会遭此厄运。家里穷困，她连4万元的手术费和医疗费用也拿不出，更不知道以后怎么办。

　　好在，世界上还是好人多。目睹小花的惨状，参加抢救的很多医生护士都流泪了，纷纷捐款救助。经过商讨，医院决定免除小花所有治疗费用。

　　张掖市周边热心市民甚至多个海外华人，都纷纷给小花捐款。一个月后出院时，小花一家收到捐款10多万元，作为小花后期康复和生活的费用。

　　连续发生如此残忍凶恶的案件，张掖市民们深感恐惧，甚至在大白天都不敢外出。当地经济也大受影响，生意人纷纷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。

　　公安部一位副部长通过网上新闻看到这一消息后，当即做出了重要批示：警方务必迅速破案、严惩凶手。

　　小花颤抖着回忆了可怕的情景：我离开面店去公厕。黑暗中，冷不丁地，有人用手臂和绳子勒住我的脖子。天黑只看到对方的轮廓，我隐约感觉对方是个成年男人。我以为他是走夜路的，把我当作鬼了，急忙求饶说‘叔叔，我是人，不是鬼！’那个男人并不松手，也不说话，死死勒住我的脖子。没有多久，我就感到神志不清，陷入半昏迷状态。那个男人好像拖着我走了几十米。突然，我感到下身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疼，忍不住大声惨叫一声，就昏死了过去。以后的事，我都不知道了。等我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在医院里。

　　在黑夜中被袭击，受惊过度，加小花年仅17岁，她提供的信息有限。小花只是看到男人轮廓，没有看清长相。

　　根据掏肠这种特殊的作案手法来看，显然袭击小花的凶手，就是杀死阿琳的那个掏肠恶魔。

　　可是，无论阿琳还是小花，均没有被性侵犯，甚至没有被猥亵过。阿琳遇害地点距离她的出租屋仅有五百米，在土路附近，又下着雨，根本不是适合性侵的地点。至于小花，几乎是在工作的面店门口被袭击的，更不存在性侵的条件。

　　如果说感情纠纷，阿琳作风正派，她的母亲和房东都说她没有男朋友。小花更是刚刚进入社会20天的小女孩，连熟悉一点的男性朋友都没有，绝无情感纠纷的可能。

　　阿琳和小花均是打工妹，一看就不是有钱人，又没有带着钱包或者背包之类。稍微上道的歹徒，都不可能去抢她们。况且小花回忆，歹徒根本就没有向她要钱，也没有搜过她的身。

　　掏肠恶魔同两个女孩压根不认识，也谈不上冤仇，更不为钱。他之所以袭击、杀死女孩、还残忍掏肠，只是因为自己的极度性变态的心理。

　　根据他选择的两个目标，均是不到20岁的瘦小女孩，可以看出歹徒应该是个较为懦弱的人。作为一个大男人，他连20多岁的成年女性都不敢袭击，只敢攻击小女孩。

　　案件最离奇的是掏肠，还是用手伸入女性掏肠。除了表明掏肠恶魔有高度性变态倾向以外，可以看出他对女性有一种极度的仇恨。

　　张掖是小地方，以往警察办案基本都是靠抓现行。出事后，警方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办案，也就是分析现有的可疑案件和可疑人群。

　　对以往案件进行梳理，警方很快发现了一点。在阿琳和小花案件前仅仅1个月，也就是7月，张掖曾经发生过一起袭击女性案件。

　　7月24日深夜，张掖警方接到报警：甘州区粮贸大厦一家烤肉店附近，一名姓曹的女青年突然遭到袭击。

　　曹某介绍：我今天上夜班，下班后约老公一起去烤肉店吃夜宵。我到店里等了10多分钟，老公还不来，我就出门打了个手机给他。通话期间，我不觉走到傍边巷子口。突然间，一个男人卡住我的脖子，把我推倒在地上，还问我是不是何某某。我吓得大叫，正巧我老公距离我只有几百米。听到喊叫，我老公就赶快跑过来，那个男的就跑了。我和我老公跟在后面追了一会，没追上。天黑没看清，感觉这个男的挺高大的，全身酒气，像是喝多了。

　　专案组成立以后，警方联想到阿琳和小花都是先被掏肠恶魔卡住脖子。曹某也是被一个男人卡住脖子。那么，袭击她的会不会是掏肠恶魔呢？

　　遗憾的是，曹某受惊过度，加上天黑，没有看清楚男人的样子。曹某仅仅听出他是本地口音，是本地人。

　　警方无奈之下，继续在本地嫌疑人和案件中梳理，竟又发现一起类似案件。这起案件也是卡脖子，还似乎和掏肠有些关联。

　　阿琳被杀后仅仅3天，也就是2004年8月15日晚10，甘州区马神庙街有人报警。

　　晚上我在家看电视，突然有人敲门。打开门，外面站着一个大个子男人，说：我找张文兵。

　　大个子男人大怒，一把卡着彭某脖子将她推倒，又锤了几拳。彭某被打后，更大声地喊救命，还同男人厮打起来。

　　彭某表示自己下身受了伤，民警随后将她送到医院治疗。彭某身上挨了几拳，只有一些淤青，没有什么关系。不过，那个男人对她下阴抓的那下，导致部分撕裂。

　　这个案件，发生在阿琳遇害后3天。照常理来说，掏肠恶魔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快就作案。加上作案地点和手法不太一样，彭某不过轻微受伤，警方一样没有重视。录了口供后调查了一通，案子不了了之。

　　警方联想到，彭某也是被人卡住脖子推倒，下身还被抓了一把。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呢？

　　这个案件，男人不是从背后突袭，而是和彭某有过正常的交流。彭某记住了男人的长相，也听出就是本地口音。

　　这个民警回忆，阿琳遇害前3个月，也就是4月份，乔建国曾经有过一次袭击女性的案子，当时就是他出警处理的。

　　民警赶到现场后，发现何某某身上只有些擦伤。奇怪的是，何某某说那个客人拿走手机后，又回店里还给了她。

　　乔建国说：我晚上去何某某的店里洗头。洗完以后，何某某问我还要不要什么其他服务。我判断她是卖，就讥讽了几句。谁知道这个嘴上不吃亏，反唇相讥骂我。我们两人大吵起来。我刚在酒吧喝得半醉，口齿不清，哪里吵得过她。恼怒之下，我们两人发生撕扯。她抓了我几下，我一把将她推倒在地，转身就走了。离开店之前，我看到她的手机放在一旁，就顺手拿走，想教训教训她。

　　走出店没多久，我觉得自己刚从劳教所出来1个月，为了区区一个手机再进去不值得。我就又走回店里，将手机丢还给何某某，让她不要报警。没想到，这还是报了警，真不是东西。

　　没人受伤，也没有财物遗失，只算小的治安事件。民警对乔建国进行批评教育，让他赔偿了几百块医疗检查费用。

　　果然，乔建国不是善类，是个劣迹斑斑的家伙。他生于1970年11月5日，出生在张掖市甘州区。

　　因是最小的孩子，乔建国自幼受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宠爱。他脾气暴躁，好吃懒做，不爱劳动，学习也不好。他的父亲经常对他打骂，丝毫没有作用。

　　家人认为乔建国最大的转变，是一次恋爱失败。乔建国初恋上一个女孩。女孩家中嫌乔家人口多又贫穷，拒绝女儿和他继续交往。

　　乔建国大受打击，自暴自弃，开始酗酒。酒后，乔建国经常在社会上寻衅滋事、打架斗殴。乔建国身体比较强壮，身高1.82米，粗壮有力，一般小流氓打不过他。一来二去，乔建国就有了些名气，逐步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，越变越坏。

　　在未满18周岁时，乔建国参与了一次团伙盗窃案件。案发后被人举报，乔建国于1989年被张掖法院判处6年半有期徒刑。在监狱中，乔建国倒是表现不错，在1994年被减刑1年提前释放。

　　乔建国的父母一辈子老老实实，最要面子。对于儿子这么小就被判刑，他们深感羞辱。

　　出狱以后，父母劝乔建国好好做人。因是劳改犯，乔建国根本找不到工作，偶尔打打零工和靠父母退休金养活。郁闷之下，本来就酗酒的乔建国更是天天喝醉，居然还染上了毒瘾，同他的大哥乔建民一起吸毒。

　　知道乔建国兄弟两人吸毒以后，家人对他们深感失望。尤其他的父亲感到儿子已经无可救药，开始对他不理不睬。直到乔建国最后一次被捕的10年时间内，父子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。

　　见家人对他不闻不问，乔建国更破罐子破摔，因吸食毒品2次被劳教强制戒毒。最后一次被劳教是2001年5月17日，3年后2004年3月14日才被提前两个月释放回家。

　　34岁的乔建国前后3次入狱劳教，服刑时间近10年之久，自然是重点被怀疑对象。

　　警方先找到案件受害者彭某，拿出乔建国的照片让她辨认。彭某一眼认出，闯入她家的就是乔建国。

　　走访期间，两位认识乔建国的市民回忆：9月20日零时许（也就是小花被掏肠的时候），我们2人在案发现场附近，等朋友一起去吃饭。我们看到乔建国，从我们面前慌慌张张走过去。他满身都是尘土，手上还有血迹。我们知道乔建国酗酒成性，以为他又是醉酒跌倒了，粘了一身土、摔伤了手，也没当回事。

　　一对夫妻反映：案件发生时，我们正在发案现场的居民楼二楼，连夜装修刚买的房子。听到楼下女人的喊叫声后，我们从窗户探出头来看。在黑夜中，我们隐隐约约看到一对男女撕扯在一起。当时以为是小两口在打架，我们就没没回事。

　　民警拿出乔建国的相片，给这2名居民辨认。居民表示夜黑不太看得清，但觉得特征极为相像。

　　警方又带着20多个嫌疑对象的照片，找到了刚刚苏醒的小花，让她辨认。虚弱的小花指认出了很像掏肠恶魔的2个人照片（乔建国的律师说是5个人），其中之一就是乔建国。

　　“8.12”阿琳遇害案件发生时，乔建国就在张掖。案发后，他曾突然离开张掖去北京，给人的感觉像是避风头。

　　9月2日，乔建国才回来。此时，正值警方在进行“地毯式”排查。在家里呆了3天后，乔建国又匆匆赶往北京，似乎又是在躲避。

　　有过3次服刑经验的乔建国，也很快发现了警方的部署。他和哥哥乔建民两人将房门紧锁，根本不出门。

　　9月23日，专案组决定诱捕乔建国，以做尿检为由要求乔建国下楼（乔建国和乔建民都有过吸毒的历史）。乔并不傻，始终不开门，并扬言：谁想当英雄就上来，临死拉几个垫背的。如果来硬的我就跳楼。

　　女友认为，乔建国绝对不是掏肠恶魔。她说：乔建国释放以后，家人对他还是不错的。父母姐姐让他居住在家中，给了他基本的生活费。劳教3年期间，乔建国终于戒毒成功。他还是嗜酒，相比吸毒已经是好多了，可以重新做人了。乔建国是劳教过几次，也没有干什么大的坏事，只是一次盗窃和两次吸毒。他身材高大健壮，长得也不错，有男子气。2004年3月14日，我在某酒吧喝酒时，认识了刚刚出劳教所的乔建国。我们两人一见投缘，很快确认了恋爱关系并同居，准备近期结婚。我在社会上闯荡多年，有自己的店和积蓄，正想找个男人一起好好做生意。我和乔建国决定恋爱关系后，决定去北京做兰州拉面的生意。我们已经做了前期筹划，连在北京的店面也看好了。

　　女友还说：你们说的乔建国多次离开张掖，是躲避警方调查，这是瞎猜。8月10日我先去北京谈面店的事，乔建国也于8月25日从张掖坐火车到北京同我会合。我们两人在北京住了几天后，为了找一个拉面师傅，我让他独自于8月31日返回张掖。找到师傅后，他又于9月5日从张掖乘火车回北京。谈好店面的事，下面就是要付租金。我让乔建国于9月17日再次返回张掖，从家中取些资金。以上来往，完全是为了做生意，根本不是什么躲避警方调查。回来后，乔建国还打电话叫我也赶回张掖。他说是全家好好过个中秋节，然后在张掖举行完婚礼后，再上一起北京开店。

　　女友又说：我9月26日晚返回张掖，才听说你们已把乔建国围在家中。自从和乔建国认识以后，直到在北京最后一次见面分手，我已经和乔建国相处数月。期间我们都同居在一起，我对乔比较了解。我从没没有发现乔建国有什么反常行为，也不相信他会做掏肠的惨案来。自然，乔建国经常喝醉，酒后偶尔也会闹闹事，但哪个醉汉不闹事呢？ 乔建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，很珍惜和我的这段感情，也想好好开面店过日子。我们的拉面店马上就要开张，马上还要结婚。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想，他都没有理由去做那种残忍的事情。

　　一同来的乔建国的母亲也表示，儿子不会做这种事：看到乔建国同女友关系很好，又要开店，我们都很高兴。我和他几个姐姐都兴高采烈地收拾新房，为他做结婚前的准备工作。惨案发生的那段时间，我和老伴都在四女儿家住，家里只有乔建国一个人。就在9月20日凌晨小花案件发生的早上，我还回过一次家。乔建国喝得醉醺醺的躺在床上，我就给他盖好被子，拉灯后才下楼的。听说你们调查他，我和他姐姐问“掏肠”案件是不是他干的，他也一口否认。

　　正常来说，掏肠恶魔应该是社会边缘人物或者社会底层，家庭关系不和睦，尤其同母亲或者女友的关系不和睦。这才会杀人掏肠，报复社会和女性。

　　诚然，乔建国之前确实符合这个标准。他34岁年纪就劳教10年，又没有正当工作还吸毒，似乎人生没有什么指望。

　　可是，认识这个女友或者说未婚妻以后，情况就完全不同。乔建国已经解毒成功，生活感情事业已经完全走上正轨，甚至还有出人头地的可能。

　　而母亲和姐姐对他很好，全家为了他们的面店和婚事忙来忙去。乔建国身边的女人，个个都对他不错，他压根就没有极度仇视的女人。

　　就像女友说的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，乔建国似乎没有作案的动机，也不符合掏肠恶魔的心理。

　　8月10日，女友刚刚离开乔建国去了北京筹备生意，2天后的8月12日，乔就杀死阿琳还掏肠。

　　9月17日，和女友在北京会面返回张掖仅3天后，他就袭击了小花。和女友家人相处期间，他们都反映乔建国一切正常。

　　一般连续变态杀人犯，都是因为工作感情陷入绝境，才杀人发泄。还从没听说，有谁生活感情变顺利以后，还抢着杀人的。

　　对于袭击曹某案件，乔建国的解释是：当天我喝多了，在烤肉店门口看到一个女青年，离我不远打电话。醉眼朦胧，我觉得她就是那个报警的卖何某某。那个案子你们也知道，何某某骂了我，抓了我的脸，我才推了她，拿了她的手机。后来我把手机还给她，她居然还报警，还让我赔了医疗费，事后我很生气。我上去一把卡住她的脖子，将她摔倒，问她是不是何某某。我发现她不是何某某，加上那个女的高声尖叫，还有人跑过来，我就走了。

　　乔建国：我是抓了她，这我承认。我当天去那个小区找人要账，敲错了门。那个女的开门以后，我觉得她的打扮是个卖，就要求嫖宿，还出了价。彭某不愿意，还骂我。我一怒之下就推倒了，锤了几拳，抓了她下身一把，然后走了。

　　在审讯中，他翻来覆去就是一句线个案子不是我做的，你们要是掌握证据就枪毙我吧！

　　三起骚扰妇女案，对手都是二三十岁的成年女性，其中两人已婚。但阿琳和小花均是不到20岁的小女孩，同她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。

　　之前分析认为，歹徒是个懦夫，只敢袭击小女孩。但乔建国承认的三起案件，显然他都是肆无忌惮地袭击成年女性。通过警方和乔建国的交锋来说，这家伙性格强硬，身体粗壮。面对警方这么多人的围堵，乔建国能够整持9天不投降，说明这厮非常不好对付。

　　官方的叙述是：办案民警给他讲政策、讲法律、讲人身、讲亲情、讲危害，他提出的一些要求办案民警也尽量满足。最后，乔建国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，于次日下午5时许向办案民警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（可以笑一会吗）。

　　8月11日，正在甘州区转悠的乔建国，碰上了正在此处等待朋友的阿琳。乔建国见阿琳独身一人，就上前与阿琳与他谈朋友。随后，乔建国将自己3次坐牢等人生经历，告诉了阿琳。

　　按约定的时间，没有见到阿琳的乔建国很愤怒。大量酗酒后，乔开始到处寻找阿琳。

　　在西关三社阿琳的租住地附近相遇，乔建国巧遇阿琳（还有这么巧的事，写小说？）。气愤的乔建国对她进行了痛骂和训斥，强行进入了阿琳的出租屋。当晚10时许，乔建国将阿琳从宿舍拽出，冒着大雨和泥泞，拖到土路傍边的小树林，将她活活掐死。稍后，凶残的乔建国竟然对尸体实施了残忍的掏肠，然后返回家中。

　　在东街某牛肉面馆附近，乔建国遇上了出来小解的小花。在醉酒状态中的乔建国，看到小花的身影与何某某很像，就动了报复杀人的念头。

　　小花带当地口音的惊叫声，使乔建国意识到他认错了人（何某某不是本地人）。乔建国害怕小花报警，还是将她掐晕，从厕所旁边拖到就近的一个楼道口，对小花实施了残忍的掏肠。

　　该案影响巨大，2005年1月17日，张掖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掏肠案进行公开宣判，掏肠恶魔乔建国一审被判处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　　2005年1月6日上午8时40分，身着军用绿棉衣、下穿牛仔裤的乔建国被法警从看守所带到甘州区法院候审室。9时整，庭审正式开始。

　　没有想到的是，乔建国态度傲慢，始终昂着头。他只承认了3起骚扰妇女案件是自己所为，对杀害阿琳、残害小花的2起案件当庭翻供，拒不承认是他所为。

　　乔建国是这么说的：起诉书指控的前面的三起骚扰妇女案，我都承认，但后面的两起杀人和杀人未遂案我确实没有干过。当时是公安人员把我围攻了7天，我才。。。。

　　法官：你在口供中说，我把阿琳脖子掐了几分钟说不清，不知道她是否已死了。我就用手从阿琳的内，将肠子拉出来。

　　乔建国：这不是真实的，我确实没有干过这件事，如果了，我就敢承认。你们说有证据，如果真要有我的指纹、血迹，我希望能当庭出示。只要能拿出来，我就承认这个事是的，马上枪毙我。

　　法官：你口供中说，我趁被害人小花不备，掐住她的脖子将其拖至该楼七单元一楼至二楼的平台处，从她的内将肠子拉出体外后，逃离现场。

　　乔建国：这件事不是的。我和小花的供述相互矛盾，怎么能作为证据使用。你们说有证人，我要求和所有证人当面对质。

　　乔建国的律师也认为，该案没有直接证据：目前只有乔建国的口供和小花的辨认。但小花年龄小，事发突然，不能排除把人辨认错的可能。而且小花辨认出的照片是5个人（警方说是2个人），不是1个人。这些证言均是9月30日左右做的，当时乔建国已被锁定为犯罪嫌疑人，所以证言不可避免地带有倾向性，且在证言中带有个人的主观色彩。以上的证人证言，仅能证明小花受害的事实，不能证明是乔建国所为。同时，乔建国的供述和几个证人证词以及现场情况，具有很多不符。

　　甘肃省高院通过审理认定，乔建国故意杀人、故意伤害犯罪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，发回张掖市中级法院重新审理该案。

　　2005年8月18日早晨9时许，张掖市中级法院再次对乔建国掏肠案进行二审。

　　除了被害者的直系亲属之外，任何人不许旁听，连乔建国的家属也不许进入法庭。在当天的庭审中，乔建国仍不承认两起掏肠案件是自己所为。乔建国说法不变：我的口供，是公安人员对其引诱、提示、逼迫的结果。我虽然有过三起骚扰妇女的案件，但从没杀过人。

　　庭审上，乔建国的一番话很有意思：我要求法庭将我的案子公开审理，只有公开审理，我才会对受害者家属有一个满意的交代；即使死，我也要死的堂堂正正，死的明明白白，不能就这样去死，因此，我最后提出一个要求，将我的案子公开审理。”

　　附注：《呼格吉勒图冤案》中的供述。呼格吉勒图说：我不怕死，但要死得明白，我没有掐她，哪来血迹？

　　三审经省高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，终审判决：撤销一审判决对乔建国犯故意杀人罪的量刑部分，其余部分均维持原判；判处乔建国死刑，缓期两年执行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　　上海的陈明律师说得很好：本案中乔建国虽然是累犯，手段残忍，民愤极大，但是，有些关键事实没有证据只有口供！每一起死刑案件，一定要事实清楚、证据确实充分、审判程序合法，经得起最严格的推敲。对于罪行虽然严重，但依法不是必须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，就不能判处死刑立即执行。

　　律师认为：两起杀人案件，警方都没有掌握直接的证据，比较奇怪。第一起案件因下雨，可能没有留下指纹、足印、血液什么的。第二起案件现场保护比较好，凶手又没有带手套，理论上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证据。最终却是没有证据，只有乔建国的口供和证人的证言。

　　她说：小花出去不到5分钟的时间，我突然听到“哇”的一声惨叫，赶紧跑出面馆寻找小花。此时，我发现3个形迹非常可疑的青年人，正站在附近的路边上。听到我的呼叫，有人大声咳嗽了几下。等我从厕所返回面馆附近时，已不见这3个人的踪影。当时由于紧张和害怕，我没敢多想，事后想起来，这3人好像给什么人打暗号，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毛骨悚然。

　　医院的柳佰富主任也有疑惑：这一病例是我从医30多年来，闻所未闻的一起重大伤害案，凶手的作案手段确实到了令人发指和震惊的地步。根据我们临床判断，小花的小肠，是他人用手从下身直接拽出的。根据案发前后不到10分钟的时间判断，作案凶手很可能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。因为，即使是一个具备相当水平的大夫，也不可能在10分钟内完成从下身找到小肠的工作。而小花受到的创伤来看，凶手不仅十分准确地找到了 “从下身进入腹腔的薄弱点”，而且还在“很短的时间内”找到了伤害要件。同时，该案可以排除利器的伤害，因为利器不可能在同一时间伤害多处，而小花的小肠和内多处受到了严重伤害，肯定是用手拉扯的。

　　那么，毫无医学知识，也没有杀牲口经验的乔建国，能够熟练地完成掏肠？一个普通人，根本都不知道能够从内扯出肠子。

　　乔建国的女友也认为：马上就要成为面店老板和新郎的乔建国，仅仅因为谈朋友爽约、认错人去杀人，简直不可思议。

　　第一次作案，他和受害者阿琳仅仅是因谈朋友爽约（还是警方的说法），并没有什么刻骨仇恨。就算再生气，乔建国犯得上杀人吗？全中国有过这种先例吗？

　　就算杀人，也完全可以将人掐死了事。以乔建国3次坐牢的经验，肯定从狱友那里知道怎么彻底杀死一个人。况且乔建国1米8几的大个子，杀一个小女孩还能杀不死？用得上将肠子掏出来吗？

　　至于第二个案件就更奇怪了。乔建国就算同按摩女范某某，也没有什么仇恨，不过是轻微厮打，这就够得上杀人？况且，听到小花喊叫以后，他明明发现认错了人，为什么还继续掏肠杀人？如果说是为了灭口，小花在黑暗中也没有清楚看到他的脸，只看清轮廓而已。

　　已经将小花掐晕了，乔建国自己逃走就是了，犯得上花费不短的时间去掏肠吗？之前已经和小花有过厮打和喊叫，乔建国难道不怕有人会过来查看吗？

　　乔建国的家人还认为：如果是乔建国干的，他不太可能自愿下楼投降。已经被包围在家中了，他又不知道警方到底掌握多少证据。如果是他做的案子，连杀两条人命，又是如此残忍的杀人，肯定死路一条。为什么，乔建国还能够在家人的劝说下，自愿投案？还不如干脆自杀或者拼了算了！

　　当时报纸记载：12月8日上午11时40分，也就是乔建国一审被判处死刑后，乔的大哥乔建民从其居住的7楼跳楼身亡。有人说乔建民在吸食毒品，自杀也许源于吸毒；也有人认为，是因为乔建国的案子和家人产生了矛盾所致。因此，乔建民自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，包括警方在内，无人知晓。

　　乔建民多年吸毒，大家也知道吸毒的人出现幻觉时，什么都能做出来。大家随便搜索一下，看看吸毒后抱着2岁女儿跳楼的、捅死3岁儿子的、砍死亲生母亲的、200刀戳死女友的，至于什么切腹自杀、举火、点燃煤气自爆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
　　他没有弟弟乔建国的好运，没有遇到知心的女友，也没有一个马上就要开张的面店。

　　那么，最后只说一句：在黑暗中，让两个亲兄弟并排站在一起，陌生人能够分辨出谁是谁吗？